1619年11月10日，笛卡尔从法兰克福来到多瑙河畔的乌尔姆。他在客店里要了一个安静的房间，由于旅途劳累，很快就睡着了。这天晚上，他做了3个梦。在第一个梦里，他好像受到暴风雨的袭击，惊恐万分，逃到教堂里躲避。在第二个梦里，他听到震耳的雷声，使他惊吓而醒，不过一会儿，他就平静下来，重新入睡，无忧无虑地开始了第三个梦。他仿佛看到桌上有一本书，并认出那是一本辞典，在它旁边有一本诗集。他翻开诗集，读到一行拉丁文的诗句，意思是“在生活中我要走什么路？”一个陌生人让他注意一首以“Est et non”开头的诗。笛卡尔回答说他也知道这首诗，但是当他想把它拿给陌生人看时，却没有找到诗集和辞典。突然他又看见了辞典，但这时它已经破损不全了。他还是没有找出这首诗，就告诉陌生人说他知道同一诗人写的另一首更优美的诗，开头是“……我要走什么路？”陌生人让笛卡尔拿给他看，但他也没找到，却见有一群小雕像在称赞说这书制作得多好哇，但它们当中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。刹那间，陌生人和书都消失不见了……

笛卡尔从睡梦中醒来。躺在床上仔细琢磨着这些梦的启示。他觉得这些梦证实了他的研究道路是正确的。辞典象征“全部科学的综合”，诗集象征“哲学和智慧的结合”，诗句“……我要走什么路”是一位智者的忠告，而“Est et non”即毕达哥拉斯的“是与否”表示了人类科学中的真理和谬误。他认为，是“真理的精神”通过梦向他开放通往所有科学宝库的道路。它使笛卡尔放心，他对科学的兴趣不是与神意相悖的，他的努力不会是徒劳的。

这一天是笛卡尔思想上的一个转折点。这一年他23岁。

(资料图片)

笛卡尔出生在法国安德尔-卢瓦尔省的一个贵族家庭，自幼体弱多病，但他学习很勤奋，又很聪明，喜欢沉思默想，究根问底，想知道天下每件事情的原因。8岁时他进入拉弗莱什的耶稣会公学，这是欧洲最有名的贵族学校，吸引了四面八方的贵族子弟。后来这所学校成为笛卡尔主义活动的中心，18世纪时英国哲学家休谟也曾在这里进行过短期的研究工作。校方为照顾笛卡尔孱弱的身体，特许他不必受校规的约束，早晨不必到学校上课，可以在床上读书。因此，他从小养成了喜欢安静、善于思考的习惯。小笛卡尔勤奋好学，攻读了古典语文、历史、文学、修辞、神学、哲学、法学、医学等等。

正是这种广泛的阅读开阔了他的眼界，照亮了他的心扉，不再像传统所要求的那样把圣经贤传当作绝对的权威崇拜，开始采取批评的眼光看待一切了。

1616年，笛卡尔同几个青年来到巴黎，厕身于豪华放荡的贵族生活中。据说他对赌博十分有兴趣，并常常以他的机智和数学知识使庄家破产。但不久他就对巴黎的浮华绮丽感到厌倦，便离开了那帮纨绔子弟的朋友，到荷兰去作为志愿兵加入了拿骚的毛利斯亲王统帅的新教军队，后来又参加了日耳曼的“三十年战争”。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，只是干些文职工作，随着军队转战多地。他的主要兴趣在旅行游历，当兵不过是一种最简便最经济的旅行方式。

在这个“乌尔姆之夜”之后不到两年，笛卡尔结束了军旅生涯。他变卖掉父亲留下的资产，用4年时间游历欧洲的许多国家，其中在意大利住了两年。

在他当兵期间的一天，笛卡尔来到荷兰的布雷达，在路旁公告栏上，看到用佛莱芒语提出的数学问题征答。他请身旁一个人译成拉丁文或法文。那人不相信这个青年军官能解这样的难题，便带着讥讽的口吻翻译了。不料，两天之后，笛卡尔作出了正确的解答，那人大吃一惊。原来他是著名的学者贝克曼（Isaac Beeckman）。贝克曼很欣赏笛卡尔的才华，并且两人都有志于科学，于是他们成了好朋友。

（作者：武斌 著名文史学者，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研究院特聘教授，原沈阳故宫博物院院长）

【编辑：张靖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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